7岁的男孩亦亦（化名）被母亲牵着走进了成医院儿童遗传与内分泌代谢科主任程昕然诊室，孩子个头不及同龄人高，是典型的“罗圈腿”，走起路来显得异常艰难。看到孩子的模样，程昕然初步有了一个判断：X连锁低磷性佝偻病。进一步的分子诊断印证了程昕然的判断，“在来这里之前，医院兜兜转转了几年。对这个孩子以及其他患这种病的孩子来说，如今有了更精准的创新治疗方法。”程昕然说。
这种容易致残的罕见病究竟是什么？
程昕然告诉记者，低磷性佝偻病是一种罕见病，是由于遗传性或获得性病因导致肾脏排磷增多，引起以低磷血症为特征的骨骼矿化障碍性罕见疾病，它具有较高的致残、致畸率，“患儿外观上的典型特征就是罗圈腿。”
她进一步解释说，X连锁低磷性佝偻病，即X连锁低磷血症（XLH），是低磷性佝偻病的一种，约占遗传性低磷性佝偻病的80%，它是由X染色体内肽酶同源性的磷酸调节基因（PHEX）突变而引起的多系统疾病。突变的PHEX基因导致肾脏磷酸盐排泄增多，同时抑制了肠道磷吸收，最终造成低磷血症。
低磷血症的后果，就是累及儿童的骨骼系统，多数儿童在近一周岁开始负重时出现下肢畸形，并伴有生长迟缓、身材矮小、骨骼疼痛等，有的还会出现肌肉无力、疼痛以及牙齿发育异常等现象，“这种病会终身伴随患者，易造成骨骼畸形、骨折、骨痛、听力受损，最终致残致畸。”程昕然说。
误诊误治带来其他严重问题
本文开头提到的男孩亦亦，在医院确诊前，一直被当成普通的佝偻病治疗。“症状大多相似，但治疗方法上却完全不同。”程昕然对记者说，由于亦亦此前被误诊，因而治疗方法主要是补钙、补维生素D，这种治疗方案不仅没有丝毫效果，反而造成了他的肾脏硬化，继而可能出现肾衰竭的后果。为什么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程昕然说：“大剂量补钙造成钙无法排出而累及肾脏。”
因此程昕然告诉记者，X连锁低磷血症面临着确诊难的问题，“超过72%的低磷性佝偻病患者并没有在首次就医后被确诊，患者平均确诊历时接近四年，有的甚至去过18家医院后才确诊，63.6%的患者有过误诊经历，而早期诊断和治疗对预后是至关重要的。”
如何确诊？程昕然强调说：“血磷的测定对疾病诊断具有关键性提示。而要区别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与X连锁低磷性佝偻病，最主要的手段是进行严格检查，通过生化检查、骨骼X线检查等方式进行排查。”
全新治疗给患儿带来新希望
对于医生来说，他们和X连锁低磷性佝偻病患儿的家属一样，一直都在急切地等待着医学进步带来新的治疗方法。“即便是确诊了，治疗也是个棘手问题。”程昕然告诉记者，以往由于国内缺乏针对性药物，绝大多数患者得不到行之有效的治疗，临床多采用口服磷酸盐制剂和活性维生素D的对症治疗方案。但问题又来了：一方面，补磷治疗方案难以纠正血磷水平、维持血磷稳态，无法达到治疗的原则和根本目标；另一方面，绝大多数患者对补磷治疗效果不满意，“磷酸盐制剂味道涩，每天要服用4-6次，患者依从性差，需要频繁用药和检测生化指标。另外，很多患者对磷剂不耐受，会出现腹泻，长期使用存在肾钙质沉积症、高尿钙症以及继发性甲状旁腺功能亢进等并发症的风险。”
就在上周，医院为一名X连锁低磷性佝偻病患者开出了四川省首张用于治疗该病的创新靶向治疗药物布罗索尤单抗处方单，这意味着这种病有了全新的治疗方案。程昕然对记者说，这种靶向治疗可以增加肾脏重吸收磷以及血清活性维生素D水平，促进肠道对磷酸盐和钙的吸收，提高血清磷水平，最终改善骨骼矿化和减少骨骼疾病。“如今终于有药可用了，患者终于等到了治疗希望，他们的生活质量将由此得到极大提高。”
成都日报锦观新闻记者邓晓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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