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一直是相互融合交流的,中原和西域的交流最早的文字记载始于《国语祭公谏征犬戎》,但在此之前已经有小范围的来往交流。而这次的周穆王西征,则是大规模地向西活动。虽然这次西征的结果只得到“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从中可以看出中原和西域之前一直有民间和官方往来。这次出征,中断了一段时间的官方往来,却打通了中原与西北各部落草原的通道。按古代五服分类,荒服属于戎狄,戎狄新王即位,需亲自至中原拜见周天子。可见,西域之国和中原天子的往来是延续了很长时间的。
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汉武帝彻底打通了河西走廊,西域纳入中原管辖。从此,中原和西域的往来非常频繁,尤其唐代,很多边塞诗都和西域有关,如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之涣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事实上,安西都护府管辖的范围很大,玉门关和阳关都在今天的甘肃省境内,而安西都户府管辖现今的新疆大部和中亚部分国家。边塞诗人岑参就曾担任安西都护府幕府掌书记。曾到过现今南疆境内的轮台县,并写了不少关于轮台的诗歌,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描写了边疆的自然风光,以及将士的英雄气概。今天一起看看《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本诗先描写寒冬雪景,再写雪中送友人。白草是西域的一种牧草,秋天变成白色,胡天即西域气候,八月就开始下雪了,雪大而忽然且急速。“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可谓千古名句,雪景丝毫不输春景。当然,雪景好看却很冷,穿透了所有遮挡物,侵入肌肤骨髓。整个沙漠如浩瀚的大海,冰块纵横散乱,乌云惨淡,凝结在万里长空中。
然而再恶劣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将士们的豪情,该喝酒喝酒,该唱歌唱歌,老朋友今天要回京师了,干一杯再走。傍晚时分,又开始下雪,大风呼啸,卷动处处红旗。将士们在轮台东门给老朋友送行,大雪覆盖了整个世界,看着老朋友的马队渐渐远去,消失在无尽的天边,只留下点点痕迹。
边塞虽然寥落孤寂,越艰苦的地方,越能反映人的精神世界,由此也可以看出盛唐时期将士的豪迈气概。汉唐气象,最重要的就是开拓进取豪情,也正是汉唐将河西走廊和西域纳入中原管理,成就了今日辽阔的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