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是苏门四学士之一,苏轼虽然经常拿他调侃,却很欣赏其才华,还高度评价他有“屈、宋之才”。后来秦观去世,苏轼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悲痛地说,“少游已矣,虽万人何赎!”再过一年,东坡先生也仙去,更令人感伤这对师徒人生之路如此坎坷。
秦观曾经因为科考落第而被人讥笑,后来因为受到苏轼的牵累而被贬,心情更加郁闷,经常惆怅叹息,借酒浇愁。不过在他出仕之前并非如此,下面介绍秦观最经典的一首行香子,朗朗上口,绝无悲愁。
行香子·树绕村庄
宋代:秦观
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飏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冈。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此词作于作者创作初期,当时作者家居,尚未出仕。暖春时节,有一天作者外出踏青,当散步到一座村庄处,立即被眼前的村野风光感染,回来后就创作了此词。作者以白描的手法、浅近的语言,勾勒出一幅春光明媚、万物竞发的田园风光图。春暖花开的季节,游人漫步在郊外的旷野中,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分外舒畅。那时候的少游充满豪情壮志,更对仕途充满了浪漫的幻想。
词人兴高采烈地走着,不远处“树绕村庄,水满陂塘”,他热爱大自然,也热情地吟咏和高歌。少游“倚东风、豪兴徜徉”,仿佛早已融入了这广阔的田野和美丽的山庄。
花儿对他招手,鸟儿为其歌唱,“小园几许,收尽春光。”他一边哼唱小曲,一边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而在前面热情迎接他的,还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少游太兴奋了,这里色彩鲜明,暗含香气,绚烂多彩而又充满生机。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这样心情舒畅了,也许是今天要故意放飞一把,一改他内向沉闷的性格。不知不觉,词人已经走到村庄的边缘,他更加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视野也更加开阔。“远远围墙,隐隐茅堂”,虽然可以遮挡他的视线,却无法阻碍他的梦想。
他对大地承诺,今后要好好读书;他对蓝天许愿,要学那雄鹰,展翅高飞。他脚步轻盈地绕过飏青旗,又如飞似的飘过流水桥,然后又乘兴步过东冈,此时“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纵观秦观的这首行香子,作者写景状物,围绕着游春的线索次第展开,不慌不忙,却意趣自出。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梦想的翅膀也那么易断,多年之后,雾霭弥漫,词人的眼前一片迷茫。寒舍孤馆,杜鹃在斜阳中悲鸣,读者的心中也满溢悲伤,词人似乎忘记了,曾经还写过这样令人赞不绝口的行香子。
生活太苦太累,有时候需要及时放飞;人生之路坎坷漫长,有一首词流传千古,又给人带来快乐和希望,早已足够伟大!每当再次读到“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虽然也会莫名地惆怅,好在这轻曲荡漾,悠然而至,令人在浅酌低唱中,终于慢慢地忘记了很多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