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十四年(),青年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这次离别家乡,由水路乘船远行,经巴渝,出三峡,在渡过荆门山后,登陆上岸,到楚地游览时,以此诗赠别仍在舟中、继续沿江而下的友人。
渡荆门送别
(唐代)李白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这首诗犹如一幅长江出峡渡荆门的长轴山水画,景象雄浑壮阔,表现了诗人年少远游的豪情及浓浓的思乡之情。
首联“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交代诗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干什么。诗人这次离别家乡,出三峡,下渝州,渡荆门,轻舟东下,开始漫游全国,准备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颔联“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写实景,寓情于景。诗人在这里既回顾了来时的旅程,又展望了广阔的前途,显示出奔腾激越的思绪。一个“随”字,化静为动,将群山与平野的位置逐渐变换、推移,真切地了展现出来,描绘了船出三峡、渡过荆门山后长江两岸的特有景色;一个“入”字,写出了气势的博大,从荆门往远处望去,仿佛流入荒漠辽远的原野,显得天空寥廓,境界高远。字里行间蕴藏着诗人喜悦开朗的心情和青春的蓬勃朝气。
颈联“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诗人采取移步换景的手法,从不同角度描绘长江的近景与远景:一个“下”字,说月亮下到了江里。随着江水的急流,圆圆的月影,像一面镜子,向前飞奔。这景色是多么神奇!海市蜃楼的产生,是由于光线在大气中折射。在大海或沙漠的上空,有时会忽然出现像城市般的奇幻景色。这在江汉平原或长江的上空,本是不可能有的。但诗人看到江面上云彩的奇幻变化,产生无穷想象,仿佛也看到了仙台楼阁似的。这种浪漫主义情调,正是李白诗歌所具有的特征。
尾联“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诗人顺着长江远渡荆门,看到荆门以下广阔的江面,想到这江水正是从故乡滔滔流来,正是故乡之水恋恋不舍地一路送我远行,怀着深情厚意,万里送行舟,仍然向前奔流,还要向东送去舟中的友人,这怎能不引起他对故乡山水的怜爱呢?
全诗意境高远,想象瑰丽,景象雄浑。生动明快地描绘出长江流入平原地带的雄浑气象,表现出诗人对祖国山川景色的热爱,也反映出诗人当时的青年意气和盛唐的时代豪情。